听见了门外的声音，闻人梓栖没好奇地说了一句。
“进来吧！”
门应声而开。进来的是一个比闻人梓栖整整高了一个头的男生，长相犀利，手里拿着一本书，冷峻而干燥的眼镜里，却有着几分与整体形象背离的期待。
“梓栖，我这道题不会做。”
“行，我看看。”
没好气地，闻人梓栖一下从闻人梓远手里夺过了作业本。一旁的韩清淼倒是很有自觉得凑得远远的，完全不打算掺和进这对兄妹的讨论里去。
没办法，她基本听不懂。
虽然闻人梓远的数学水准也是完全不及闻人梓栖，但好歹他也是从闻人梓栖的数学天赋里润了点出来的，比“下”韩清淼自然是绰绰有余。
这也导致了，虽然闻人梓远也把闻人梓栖当外置思考回路，但和韩清淼不同，闻人梓远平常会思考的东西可比韩清淼多得多得多。
然后，韩清淼就听不懂。
眼下，便是这种情况的最好诠释。
凑在一起，闻人梓栖和闻人梓远之间讲起了什么各种难懂的名词，包括但不限于“根据求导”“这TM是物理，用个屁的求导”“只要方法行之有效不就行了？”听得韩清淼觉得自己的头大了几分。
也是得益于比韩清淼高尚几分的智商，闻人梓栖对闻人梓远的辅导比对韩清淼的整整快了好几倍。短短十几分钟，这对兄妹就已经满足了彼此的需求。
虽说闻人梓栖依旧挎着一张平时的批脸，但莫名的，她的态度严肃了几分。
“说实话，老哥，就今天莫名传出来的谣言，你打算以后怎么办？”
闻人梓远愣了一下。也许是他是觉得话题转变得过分突兀，也更有可能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荒诞。但他随后两手一摆，说道。
“去他的。反正她们只是口头上说说，总不可能真的作出什么实际行动吧？”
“确实很有我的风格。”闻人梓栖评价道，“不过这对新来的转校生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想不到对于闻人梓栖的谴责，闻人梓远照样两手一摆，说道。
“管我屁事。”
“真的是我的风格。”这下子闻人梓栖是彻底无语了，“我确实是这么个理念，但我什么时候有让你成为过这么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了？”
如果要评价闻人梓栖的话，“精致的利己主义者”可以说是最好的词之一。但从小到大，闻人梓栖就不觉得自己有这么诱导自家的笨蛋老哥。她始终都觉得像自己的三观这么“歪”的人没必要再来一个了。
“只是我不觉得这件事会烧到她头上去而已。”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，闻人梓远接着说道，“她是低年级的人。低年级总不可能还存在我的脑残粉吧？”
对于这个说辞，闻人梓栖干脆只是吊着眼镜，直视向闻人梓远，说道。
“你可能不知道，今天在学校里，马上就有一个低年级的学生知道了这件事，还就在我们班上。”
“但不会真的有女生疯到想真的找我的一个绯闻前女友麻烦吧？”
闻人梓远道出了最一般的情况。
……真的是的，梓栖都在担心些什么啊，怎么连这种鸡毛蒜皮的事都要关心。
可就在这时，她想到了之前闻人梓栖对着她倾诉的一切。
……在上个世界上，刘夕的遭遇就已经是属于小说幻视感极强的了。
……而最近，刘夕的遭遇又和某些三流小说极端一致了……
……怎么……这么巧……
这时，一股毛骨悚然感笼罩了韩清淼整个人。她终于明白了，为什么闻人梓栖和王启明中午双双在食堂里发疯了。
……可能存在一个什么东西……它直接操纵了我们的性格，还能操纵概率。
……像这种东西，对我们的操纵早已是潜移默化，入木三分了……
虽然她并没有像闻人梓栖那样用“客观唯心主义”来概括这种现象。但毫无疑问，她还是对这种现象十分抗拒的。
……不过，也可能真的是纯粹的巧合。
……而且，这还不是有梓栖在嘛。她能把我从从此歪掉的路途上扳回来一次，为什么她就不能再来一次呢？
想着，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闻人梓栖。闻人梓栖依旧在和闻人梓远整着些意义不明的辩论。头上，灯光打着，为她圆嘟嘟的脸庞勉强添上了几分立体感，也为她的短发加上了几分如同钢铁般的冷峻。
她的斜眼看起来虽然吊儿郎当，但是在灯光的衬托下，多了几分深沉与内涵，莫名有一种年长者的风范，让人勉强觉得还是可以信赖的。
……估计我现在上去问她她会不会再救我一次，她会回答“不”。可到了实际情况下，该救还是得救。
……不愧是梓栖。
这样想着，她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明晰的笑容。
不得不说，在这种时候莫名其妙地笑出来，还是挺恐怖的。
只是，旁边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——或者说，其中一个选择性地忽略了。
“说实话，你当年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路过那片树林，然后还鬼使神差地跑进去帮忙？”
即便心中早已有自己的答案，闻人梓栖依旧半开着玩笑，对着闻人梓远说道。
闻人梓远显然觉得闻人梓栖的问题很蠢。他习惯性地反问道。
“你又怎么能够确定自己就不会经历这种事？”
“那你为什么一被刘夕撞了就对她说‘是你’这种解读方法比天上的星星还多的话啊！你但凡在大庭广众下只是说一句‘对不起’都不会到现在这种处境啊！”
“所以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吵。我们都不关心外界的声音，也都知道这个问题很难解决，然后你这次一反常态，非常在意这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讨论的问题，这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……这是因为你必定会和刘夕结合在一起……
不知为何，韩清淼一下就想到了这句话。虽然“刘夕是这个世界的真·亲女儿”目前还只是一个不可证伪的命题，但多想一分，保全自己在这么一尊奶奶身前的位置还是很要紧的。
……梓栖也是建立在这一重基础上在想问题吧……
为了帮助闻人梓栖，她在一旁插话道。
“我赞成梓栖。我还是不希望看到梓远哥哥的声名就此被侮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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